我在休息室遇到的那个男人。

文字/花朵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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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末,董文华的《春天的故事》红遍全国。“一个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深圳经济特区的名字在优美的旋律中不断在我脑海中放大。不同于北漂的年轻人背着吉他留着长发追求艺术,南漂的大多是IT精英和金融人才。

有几个同学毕业后选择去深圳发展。他们在信中描述:深圳男女比例是一比六,完全是女人的天堂。海洋性气候宜人,没有寒冷的冬天,没有褪色的颜色。四季裙飞,接壤香港,山海,处处花。路面很干净,皮鞋一个星期都不会沾上灰尘。宽阔的深南大道两旁,是枝繁叶茂的树木、海棠和美人蕉...

在一个追梦的年代,虽然生活在江南,那里有天堂般的风景,有三秋桂子,有十里荷花,但我常常担心自己的人生会在一条熟悉的小巷里日复一日地走完。就像新锐作家杨熹文曾经说过的:人这一生要多看些风景,不仅要认识坐在树下乘凉的邻居,老了也要在家门口走两条街。齐秦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这些话的毒害下,他对自由充满了向往,放弃了稳定的生活,奔向了未知的南方。

父母总是期待我们长大,最终我们长成一只蝴蝶,飞走了。在父母身边,我们永远不会真正独立。我们有他们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不用担心食物和住所。离开家,我就像一只失去外壳的蜗牛。没有容身之所,一切都要靠自己。首先,我得有住的地方。特区毕竟是特区。那时候内地互联网还不普及,发邮件还得去邮局。在淘宝之前的时代,深圳已经可以在网上的跳蚤市场找到房子,找到工作,买卖二手物品。先落户的同学帮我在深圳租房网上租了房。房子是按照我的要求租的:租金尽量便宜,只和女的合租,有独立卧室和厨卫。

下了飞机,我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来到同学给我的地址:罗湖区木头龙某花园。环顾四周,房子还算干净。套房里有三个房间。我住的房间只有十几平米,房租750,相当于我老家一个半月的工资,但那时候在南方是便宜的。房间可以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布衣柜,满足基本生活条件。阳台改成了厨房和卫生间,省去了别人使用的麻烦。另外两个房间住着两个年轻的女人。楼主是香港退休老人,老婆是深圳某医院退休医生陈阿姨。陈阿姨见我刚从大陆过来,用广东味的普通话热情地和我聊了起来:“莲花,你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吗?”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请告诉我们。我们住在隔壁。对了,卫生间的热水器是烧煤气的。当你洗澡的时候,你必须记得深呼吸。这么小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我女儿大学毕业后去了澳大利亚。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念她。我不知道她在国外..."陈阿姨还想多说,却被老房东打断了:"好了好了,人家阿莲刚从那么远的北方过来让人家休息。如果你想她,就去澳大利亚看她吧!”我笑着送走房东夫妇,打开行李箱,拿出床单,铺在席梦思上。我下楼到七一一买了点吃的,觉得可以暂时安顿下来。

我累得几乎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起床煎一个荷包蛋,热两片全麦面包,倒一杯牛奶,简单解决早餐。我打开门,发现外面很安静。另外两个合租女人的门都关着。我想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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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深圳追寻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什么?我不知道。是期待退休的周期而不是在国企一目了然的去做?是为了多赚点钱,看看世界吗?还是在一个没人认识也没人关心的陌生环境里自由呼吸?不管我的梦想是什么,我首先要在现实中生存,我带的钱只够付三四个月的房租。这里的价格比内地高很多。而且没有父母的支持,我口袋里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光。我得先找个能让我活下去的工作。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简历,刷了一下飞蛾的眉毛,摸了摸嘴唇,走了出去。

那时候我的家乡还没有私家车,ABB这种一波热浪的沿海城市,很多车主都是个人。像一滴水流入大海,我成了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员,混迹于匆匆忙忙穿着修身t恤说着白话的广东人中间,没有人关注初来这个城市的普通的我。在老家,只要出门,随时可能遇到熟人。我要不断地和叔叔阿姨们打招呼,还要处理他们尴尬的问题:你一个人出去吗?你有男朋友吗?现在工资多少?.....不要接。这不礼貌。勉强回答一下。在这么多看着我长大的长辈面前,我毫无隐私可言。在深圳,没人在乎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去哪里。这也许就是自由吧!

路边小餐馆的外墙上贴着一张待遇优厚的招聘启事,我好奇地上前细看。但是一个好心的路人劝我:小姐姐,你是刚从大陆来的吗?不要相信路边的广告,很多都是骗人的。找工作要去正规的人才市场。我谢过陌生人,按照他给我的地址坐公交车去了罗湖人才市场。不是说深圳很乱吗?但是在街上遇到了热心的好人!想想王在《天下无贼》里说的一句搞笑方言:天下没有贼!我咧嘴一笑。

人才市场面试完回家等消息。还好第二天就收到了外企的录用通知。在内地找工作,要么是奋斗,要么是关系,还得听不靠谱的人用官腔说什么讨论研究之类的借口。我已经等了十天半月没有消息了。没想到在深圳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背景。一天就找到了工作。这可能就是北上广深的吸引力:公平与效率。

吃完饭,两个女人穿上黑色紧身低胸连衣裙,化着浓妆出门。明天是我新工作的第一天,我要早点休息。从纯净的环境里出来,我没有去想他们为什么整天熬夜,晚上出去。半夜睡得正香,突然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争吵。从他们飞快的语速中,我终于明白了大概意思:一个女人在和那个男人讨价还价:她答应了500怎么给300?另一个女人在帮同伴:300的服务和500的不一样。今天没有500你不能走!他们是传说中的公主站吗?我太害怕了,不敢捂着嘴出去。我暗暗责怪同学给我找了个破房子,和这样的人合租。后来我同学得知后甚至笑了:只要和女人同房,谁知道女人不一定是好人。好像一个城市没人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别人是谁,风险挺大的。

当他们听到我说他们白天找到了一份工作时,他们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懒,讨厌工作,认为自己正常的工作太辛苦挣得太少,去卖身为生。在我淳朴的家乡,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都说深圳是一个多彩的特区。没想到刚来就用这种方式教训我。他们不应该被吓倒,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文化,没有技能,懒惰,没有羞耻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未来,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工薪阶层,靠双手努力工作。钱赚的再少,我们干干净净,前途光明,脊梁挺直!

第二天,我会把情况汇报给房东,让他们再给我安排一套房子,否则我就报警。陈阿姨得知情况后气得大骂老人没眼光。老人抱怨说,他不能询问房客的工作性质。确实如此。如果房东先找工作单位租房,没找到工作的人就租不到房了。房东住在隔壁,同意让我搬去和老两口一起住。于是我和那两个女人合租了两天然后我就搬走了,这可能是史上最短的合租了!

我可能知道允许别人从事非法行业是违法的,所以楼主马上把他们踢出去了。我不擅长烹饪。每天下班,我不是西红柿炒鸡蛋,就是青椒炒肉片。有时候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指,或者食用油溅到脸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会想家,想到流泪。陈阿姨看到会给我端来一碗骨头汤,有时还分一小块榴莲,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南方水果榴莲,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偶尔有人感冒,陈阿姨会介绍熟悉医院的医生给我开点药。在和楼主老两口一年的合租中,远离父母,体会到了陌生城市的关心和善良。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楼主将去澳大利亚和女儿一起生活。深圳的房子准备卖了,我得另找房子。有了第一次合租的教训,这次找合租的时候,我不仅关注房租是否便宜,交通是否便利,还关注合租人的职业。有一年的工作生活经验,可以自己在网上找房子。这次合租一个女生的职业是护士。我妈是医务工作者,我一直对白衣天使有好感,所以欣然搬来和她合住。果然护士爱干净,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整洁又温馨。只是护士轮班工作,一周见面的机会不多。

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自己很憔悴:黑眼圈,一张蜡黄的脸,脸上有时还会有些抓痕,很少有笑容。和爱说爱笑妈妈单位的小护士不一样。但考虑到她是正当职业,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按照我们的时间表去了我们的房间,在三个月平静的生活后,我想我找到了合适的室友。但是有一天晚上,我被一声尖叫惊醒。对面房间的护士大概做了个噩梦。她不停地叫:刘医生,快来帮我。不,不要打我。啊...后面有她的哭声。晚上两点半我不太可能在看电视。我走过去敲她的门,问,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很久以后,护士打开门,满脸泪水地走了出来。原来她是罗湖一家康宁医院的护士。265,438+0岁的她最怕上夜班,因为已经被躁狂患者突袭过好几次了。听她说起自己拿着病历上夜班一个人在住院部的走廊里走着,突然一个男神经病冲过来打她,我的心都在抖。年轻的她曾经是江西老家总医院的护士,对特区的向往。恰好深圳康宁医院招护士。她一直以为自己内心很强大。没想到,仅仅半年时间,她就因为不断的惊吓而濒临崩溃。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给她拿纸巾,劝她休息几天。然而,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最终无法继续在深圳工作,被家人接回治疗。后来因为产后抑郁看了心理医生,发现医生的抽屉里居然有她自己开的治疗焦虑的药。白衣天使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想借此文向默默奉献的医务工作者致敬!

护士搬走后,我急需有人分担房租。正好同学丁奉的女朋友小美刚来深圳租房子和我住在一起。丁奉本人在香港工作。小美不能长期在香港生活,只好暂时留在深圳。因为是同学的女朋友,自然很放心。小美比我小两岁。她的声音甜美活泼。她对室内装饰很有眼光。来了之后,她拉着我去宜家买窗帘、镜子、衣架、相框,让出租屋像家一样温暖。小美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理货员。她经常需要去各种专卖店。中午的时候,如果她在我公司附近,她会找我吃饭。小美看起来清纯可爱,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有男同事会开玩笑的问我:这是你姐姐吗?还没等我开口,小美先回答:你觉得呢?我比她年轻多了!天啊,再过几年我也跟阿莲一样老了怎么办?她说话时向我的同事眨了眨眼。看来小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贤惠。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能低估她的想法。

丁奉每一两周才回香港一次。每次回来,小美都跟他抱怨: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深圳过的是什么生活。我要在太阳和风中四处旅行,我要草寡妇!丁奉是个书呆子。他听女朋友生活艰难,不会安慰她,会拼命给她钱。他想要什么衣服化妆品都买,钱不够我给你。受三毛书的影响,我一直信奉精神至上。我从来不认为钱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爱情也可以用钱来表达。然而,从他们调情的方式来看,我相信他们是在恋爱。丁奉说,小梅是在他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时认识他的。碰巧丁奉得了重感冒,大家都在唱歌,而他一个人坐在台下。小美主动搭讪,然后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得知丁奉在香港,小梅辞去广州的工作来到深圳。丁奉是一个不知道如何追女孩的工科高材生。可以说是小美开导了他,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美家在河南,上面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小时候家里穷,日子不好过。认识同学之前,小美在广州电子厂上班。她和一个部门经理在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发生了性关系,知道那个经理已经结婚了。对此,小美表示,经理对她很好,经常给她买衣服,给她零花钱。我想知道为什么尖子生喜欢这样的女孩!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好男人也会喜欢坏女人吗?大概是因为坏女人和好男人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带给他们颠覆想象的感觉,就像两个物种的相互吸引,好奇心让好男人迷恋坏女人。或者说坏女人在好男人眼里是有意思的,比如小美。作为一个女人,我不得不承认她在生活中很有趣。虽然她有很多想法,但她也热爱生活。再加上清纯甜美的让人骨头发软的声音,就会撒娇可爱,男人很难抵挡这种女人的诱惑。

但是不结婚一切都不好说,这点小美也想到了。有一次,丁奉生病住院,小美来问我:你觉得送什么礼物会让他感动?还是我来自单身狗?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满脑子都是常规的礼物:送苹果?鸡汤?小美摇摇头:苹果太普通了,我也不会做鸡汤。最后,她拍着大腿哭了,对了,我送他一颗幸运星,浪漫又新潮。在我问她如何折叠幸运星之前,她已经去买了彩色纸条和玻璃瓶来折叠幸运星。

第二天回家,我问她:幸运星送的吗?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别提了,折幸运星太麻烦了。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它们折成几份。如果你想装满那个玻璃瓶,它不会杀了我!我改成了纸鹤,我只装了三折的瓶子。送去后,我告诉他,纸鹤的寓意是早日康复,他极为感动。然后我就趁热打铁向他提议,等他出院了我们就结婚。他犹豫着说他的父母还没有同意。我不在乎。下周先找熟人领结婚证,省得大睡。

什么?我去!三只纸鹤把丁奉带了出去?不是所有男人都向女人求婚吗?丁奉被他的女朋友强迫结婚。只是我不在乎两个人的感受!

但是小美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嫁给丁奉后,她仍然像单身一样自由。她一直很欣赏我手上的玉镯,那是我离开家乡时妈妈送给我的,希望能保我平安。小美和丁奉看了几遍,但是玉镯在深圳很贵,有的要好几万。这位同学一时没那么多钱买,只能等。

突然有一天,我看到小美有一个颜色很好的玉镯。“让我看看,丁奉好吗?这么快就给你买了。”小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钱存起来!”这是我认识的一个网友给我买的,三万多!"

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小美把玩着手镯说:“因为他喜欢我!上周我和他去了泰国。回来的时候我说想要个玉镯,他就给我买了。”我这才想起来小美上周一个星期没回来。我以为她出差了。“那么你已经……”我不好意思问,小美却大方承认:“我跟他睡了,那又怎么样?我爸妈谈恋爱的时候我爸还没离婚。只要对方对我好,贞操就值几块钱。况且结婚后,一辈子只能和一个人发生关系。多么无聊的恐慌!不过对比之后还是觉得老公比较温柔。那些男人不会珍惜别人的老婆!”

听完小梅的自述,我仿佛看到了丁奉头上的绿灯。是我太无知了吗?居然还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是传统还是开放可能跟她的成长环境和父母的教育有很大关系。小美说,小时候家里又穷又苦,妈妈教她要善于抓住身边的机遇,才能获得所谓的幸福生活。我的家庭也很普通,但是我的父母一直教育我,不怕苦就不要饿,要感恩滴水之恩,要勤俭朴素,量入为出,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但我无法理解小美的活法。看到丁奉随意和人发生关系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很同情她。但是不干涉别人的生活是我的原则,但是每次丁奉回来,我都不能看着小美像以前一样宠着他,没有杂念。我决定再次搬家。

告诉小美我换工作了。新公司离租的房子太远了。每天换两趟车上班要40分钟。我为什么不改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有时我下班后步行两公里回家,为的是省一块钱去换公共汽车票。小美有点急了:米和油谁来帮我搬,你搬走了煤气瓶谁来帮我搬?谁来做晚饭给我吃?我苦笑着说:我不是女人,我也不比你强,可你比我小还老是撒娇找我帮忙。我要走了,找个更强更有能力的室友吧!

南方的网络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便利。我在租房网上发了一个求合租的帖子,不到三天就收到了好几个房东的邀请。根据之前的合租情况,我把合租对象限定在了楼主。看了几套房,最后选择了南山区一个安静的老小区未婚女房东李燕。李燕是公务员,房子是单位分的。年轻的时候,她有了房子,成了房东。李燕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耳朵很短,看起来很死板,但也让人放心。她让我不要带男生进来,不要用她的私人物品。这也符合我的预期,我欣然同意了。就这样,我和她开始了没有干扰和交流的共享生活。回到出租屋后习惯一个人吃饭、看电视、看书,但也很自由。

知道李燕是这么冷漠的性格,我也不介意,但是有时候也会带女同事来玩。他们跟李燕打招呼,她也喜欢不理我,让我有点尴尬。悄悄跟同事解释,她就是这样,不喜欢和人交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梦里的客人,但我总是在家乡做我的家乡。”刚睡醒,这种冰冷的分享氛围总会提醒我,这不是我的家乡。

今天晚上八点钟我正在看电视。李燕敲门让我出去。住了快一年了,每个月都按时交房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当我难以置信地打开门时,我惊呆了。客厅里站着四个戴着红袖章、穿着迷彩服的联防队员。李燕说,要查身份证和暂住证。我明白了。在深圳2001,外地劳工的证件验证非常严格。随时都有警察或联防队员在检查路人的证件。如果没有暂住证,没有固定的住所和工作,这三名无业人员会被立即抓进大篷车,拖到樟木头劳教,赚够回程的钱后再被遣返。我赶紧回屋,拿出证件。仔细检查后,联防队员又问我,你的流动人口计生证呢?还好妈妈刚发给我。我给他们找的,没想到他们看了,说在深圳居委会备案不符合要求,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办手续。他们有很多人,穿着辩护队的衣服。我毫不怀疑我只是拿了门钥匙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我在这个小区住了快一年了,每天上班走路去公司都会经过这条街,但是我从来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城中村藏在大街小巷里,联防队的办公室藏在深处。由于是路盲,晚上我被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我有点担心不知道回去的路,也有点害怕。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里面好多女人,手里都拿着计生证。我被送到地方后,四个联防队员就不见了,办公室里也没人接待我。我问去哪里补办备案手续?那些女人冷笑着说:“我要先交500块钱,才能给你盖章。这不是敲诈吗?”为什么要交那么多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我出去的时候,没说要付钱。我身上没钱怎么办?”那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看门口——”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只见办公室门口有两名联防队员,手持电棍,守着屋里的人。有人走到门口,被喝了回去。办公室里挤满了20多个和我一样被带进来需要补计生证的外地妇女。他们在和里面的工作人员吵架,但是那些工作人员有政策支持,有联防人员的支持,他们就是一副不交钱不走的样子。

这是深圳给我的唯一不友好的印象。我白天不应该在窗口工作吗?为什么晚上要带到这么乱的巷子里来付钱?当时深圳的暂住证需要一年办理一次,办理一次需要300元,但是计生证明上并没有明确披露申请费。或者某些人想出来的灰色收入,我们会安排晚上查单据,安排在看不到的地方交易!和工作人员协商到快十二点无果。为了早点走出这个鬼地方,我借了办公室的电话,打了同事的固定电话,让他带500块钱应急。在这一带住了三年的同事也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破地方。钱一付完,我就被立即释放了。为了避免再次被敲诈,我出来之前,回头让所谓的工作人员在计生证明上盖了登记章。

说也奇怪,第二天又路过那条街,前一天晚上找不到巷子的拐角,可是明明欠了同事500块钱!怎么会不觉得像做梦一样!我的同事也证实了他昨天确实救了我。据他分析,白天巷子里可能有个地摊,挡住了简陋的道路。不知道深圳有多少地方在联防队的保护下偷偷收钱。因为这件事,冷漠的李燕怕把房子租给证件不全的人有麻烦,一年租约到期就不续租了。这个城市没有家,只好重新打包,换个地方。

我觉得楼主不可能是个古怪的单身女人。我得找个正常的夫妻房东,起码有点烟火气。带着这种想法,我搬到了蛇口,与一对新婚夫妇小王合住一室。他们有一个两居室的婚房。为了缓解生活压力,想把其中一间小卧室租给单身女性,我觉得我符合要求。再次适应新的社区,新的生活环境。每天下班都用粤语问菜系的给门。门是不是靠着门很难说。从那个称顾客为漂亮女孩和英俊男孩的菜贩那里买些食物,然后回去按照菜单做最后一道菜。小王夫妇家只有一个厨房,谁回去早谁先做饭。客厅只有一张餐桌,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吃,不是作为家人或者朋友,所以一开始气氛很尴尬。后来王大方邀请我去尝尝他做的菜,我也把我做的回锅肉分享给他们,大家慢慢就相处的很自然了。

小王夫妇还有一只蝴蝶狗,叫土豆。奇怪的是,土豆对我来说比女主人更重要。每次我一开门,它就站起来抱住我的腿,对着我亲切的叫。尤其是小王夫妇出去度蜜月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带他去散步,把吃的肉和骨头省下来给他嚼。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它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陪着我。那几天,我觉得即使住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我也不孤独。可惜王氏夫妇回来后,女主人抱怨土豆学会了很多坏习惯,比如上沙发,撕报纸。我向她丈夫抱怨我被宠坏了。好在小王比较通情达理,劝她:我们走了半个多月的时候,人家自告奋勇帮我们把土豆养好。如果我们不感谢别人,我们怎么能责怪别人呢?

女人可能会有点嫉妒被自己男人保护的女人。后来,小王的妻子总是找我的茬,向她丈夫抱怨。要么是厨房水槽里有没有清理干净的米饭,要么是卫生间的地砖上有头发。那段时间,我经常听到他们在房间里为这些琐事争吵。最终,小王哄着妻子冷静下来。反而是我托人从香港买的洗发水和化妆品在卫生间很快就用完了,只能吃哑巴亏。合租的房子里已经弥漫着微妙的气氛。我一直在看日历。一年租期到了,我就换地方。巧的是,小王的老婆怀孕了,吐得很厉害。借口我可能要生孩子了,不能留在这里,让他们父母帮忙,提前解约搬出去了。

这几年,我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从合租的房子里学到了深圳社会深处的一些东西。不是我不好相处,而是和陌生人合住一个房间真的不方便。这次我拿出几百元房租,搬进了单身公寓,结束了和别人合租的日子。从此我回到住处就不会看别人脸色,过着和房东孤军奋战的生活。

房东只是每个月交钱,最后搬家的时候成交,但是也遇到过很棒的房东。不管搬家的车在楼下等着,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心平气和的算算,她会为滴水的水龙头和闪了很久的日光灯付出多少。还有的扣住一个月押金,说扣了水电费就还给我,再也不还了。毕竟在买房前的5年里搬了8次家,遇到了8个房东或合租人,让我有幸从另一个角度看了这个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