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校长访谈引发的思考

上次去剑桥后,对它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在脑海中留下了一些疑问:剑桥大学是以怎样的教学理念吸引了牛顿、李光耀、甘地这样的优秀人士?是如何让这些不平凡的人变得优秀的?是剑桥造就了这些杰出的学者,还是这些好奇的大脑造就了剑桥?我更好奇这所有着800多年教育历史的大学。

有了思考,我开始搜索信息。我在YouTube上看到一段柴静采访剑桥大学校长Leszek Krzysztof Borysiewicz爵士的视频,2012。印象深刻,脑子里的一些问题也慢慢有了答案。

以下是柴静对乐施哲校长的采访,以及我自己的感受和思考。

(一)委托人的权限

当时,学生们正在向政府当局抗议学费上涨。

景:校长先生,因为学费上涨,你也会被学生当面抗议。这会让你感到紧张或尴尬吗?

乐思哲:不,一点也不,因为这是学术界。在这里,我们期待辩论,鼓励大学里的思想自由。

金:但是更多的校长可能希望被尊重和服从。你不是吗?

乐思哲:那他就不会来剑桥了。

多么洒脱的回答,即使遭到抗议,依然鼓励学生有辩证思维,允许不同的声音。

(二)关于学术研究的成败

当时,剑桥有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罗伯特·爱德华兹教授,“试管婴儿之父”。据说他研究了14年才看到研究成果。换句话说,在他成功之前的14年里,他什么也没有成就。

荆:这个科学过程会不会太长?

乐思哲:作为大学,学者最重要的财富是时间和空间;时间是关键因素,可以让学者从容选择自己想研究的领域;我所说的空间,是指给学者们自由支配他们的研究时间。

金:谁能说他的研究有价值或者值得等待?

乐思哲:真的需要耐心。在某些领域,研究成果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被接受。例如,科学家可能需要等待14到15年才能发现某些成就的益处。而当我们想到哲学家,比如19世纪中期的维特根斯坦,他的很多理论直到今天才大放异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京:万一他失败了呢?

乐思哲:问题是你怎么定义失败?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不代表失败。他们也为学校的知识体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而这将体现在剑桥的崇高地位上。

开一个未知的领域,谁能预测,要多久才能达到什么结果?如果能预测的这么清楚,也不是不知道。而开放未知可以让人们的生活更加便捷和丰富。这就需要学者们带着好奇心、勇气、决心和毅力去无止境地探索。

没有这种精神,爱迪生就不会发明电灯,爱因斯坦就不会发现相对论,莱特兄弟就不会发明飞机,我们就不会有先进的药物和医疗技术来抵御疾病,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多姿多彩的生活。

没有获得诺贝尔奖的学者也帮助剑桥大学拓展了知识体系。就像社会一样,每个人的努力都丰富了这个世界的体系;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部分,每一次善举都会对这个社会产生影响,无论是小是大;我们现在用的东西都是自己创造的。我们创造什么就用什么,也就是说每个人的行为都在影响社会。

(三)学生的突破性和创造性与学校管理的关系

1958年的一个早晨,剑桥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情。人们在大学参议院的屋顶上发现了一辆奥斯汀牌汽车。据说有几个同学把车放在上面,因为那是一个庄严神圣的地方,但是他们不仅进去了,还把车放在了车顶上。据说校长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保密了,没有处罚这些学生,而是悄悄给了他们一盒香槟。

这辆车是怎么放上去的,一直不知道,因为当时的吊装条件不可能把一辆完整的车放在20多米高的坡顶上。也是消防员一点一点拆下来,拆成零件。

这辆车顶的车在剑桥一直是个传奇。

想起亨利八世国王右手桌腿的雕像(上一篇文章提到的)。柴静继续向乐思哲校长询问这一点。

荆:这么庄严的地方,亨利八世的桌腿从来没有换过。为什么?

乐思哲:我们鼓励学生争论,挑战刻板印象。我们不想依靠地位的权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束缚自己的思想和自由。

金:但是一些学生认为,如果学生这样挑战权威,他们会变得越来越放纵,学生管理会变得困难。你怎么想呢?

乐思哲:放纵是个错误的词。学生有权表达他们的反对意见,他们经常这样做,但这是有限度的。他们的观点必须符合学术规范。毕竟这是一个学术社区,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能够用丰富多彩、形态各异的方式容纳不同的观点。

柴静问的这个问题,恐怕很多家长和老师都很担心。在对学生或孩子的管理中,我们害怕自己失控,常常利用自己的权威地位来管理学生和孩子,防止他们犯错,却不知道权威管理的同时,很可能会约束他们大胆思考的能力,抑制他们对新事物的好奇心。

但是,乐思哲校长的回答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方向。他说,只要学生遵守学术规范,学校就必须能够容纳不同的观点。

而只要我们的学生或者孩子遵守社会规范,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们更多独立思考的时间和空间?鼓励他们突破一些原有的传统和观念?那么,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是否会变得更独立,更有创造力呢?

(4)他们是行政人员还是教员?

上一篇文章提到,剑桥的学院都是独立的,并不是完全听命于学校。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规则。比如三一学院在考试季不允许外人进入,让学生复习功课不受外界干扰。其他学院也会有不同的其他规定,由学院自己制定。

京:你不是老板?

乐思哲:在很多方面,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一个学者。我认为一个学校不是由行政人员组成的,而是由教职工组成的。我认为这是剑桥学术繁荣的核心。

乐思哲提到的这一点让我想起了我们学校的院长,他也是我们一个学科的老师。但对我们来说,他更像一个系主任,而不是老师。一个学期的课,他大部分都是请其他老师或者他指导的博士生给我们上课。

我们愿意邀请外部专业领域的讲师给我们上课。比如他曾经请过一个芬兰的教授给我们介绍芬兰的教育,这个内容和这个班的教学计划不谋而合。课后,我们觉得很有收获。

但他请的一些讲师与课程计划无关,他自己也不在教室。作为学生和老师,我们能感受到这种意图。当然,没有精心准备,我们也能感受到。

乐思哲校长说:学校不是由行政人员组成的,而是由教员组成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共鸣感。

(5)封闭式问题测试或论文。

关于考试。

荆:剑桥学生考试几乎没有选择题,大部分都是开放式的。你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乐思哲:如果只考封闭题,只答是或不是,那只会把考试变成一场背诵考试。我们想做的远不止是记忆测试。我们想知道学生是怎么想的,如何构建自己的想法。

京:你希望剑桥培养什么样的学生?

乐思哲:一个理想的学生应该有很高的学术天赋和努力学习的潜力。同时,她(他)必须独立,具有学术上自由思考的能力;她(他)要胸怀大志,不遗余力的鞭策自己,同时要有改变世界的感谢先生。

来英国留学,刚开始我也很惊讶。我们全年的硕士等级评定没有任何选择题,都是论文或者陈述的形式。

学习了教育评价模式的理论,都说每种评价方式都有优缺点,我相信选择题测试方式也有自己的优点。

但是我在国内读本科的时候,每科都有选择题。这些内容大多是考前老师问的,然后大家在这个范围内背诵。主观题也差不多。从书本上背下来的内容,很少能充分发挥写作自己见解的题目。这样学生就没有思考的空间了。我觉得并没有体现出测试作为一种评价方式的优势,反而有助于学生养成记忆的习惯。

在英国写论文,会提前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开始构思,花大量时间复习学科知识,因为需要了解学科知识才能写一篇主题的论文,需要去图书馆搜集相关知识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然后构思自己的东西。这是一个学习知识,吸收并融入自己知识体系的过程。

(六)判断学生是基于论文数量还是学生的综合潜力。

霍金是剑桥的学生之一。21岁的时候,他患上了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卢格氏病),瘫痪了。他不得不坐在轮椅上,逐渐失去了语言能力。没人知道他能创造什么。医生预测他可能只有两年可活了。

然而,两年后,霍金被聘为剑桥大学教授。

京:霍金教授病重,21岁。没有人知道他会创造什么。在其他学校,他可能会被选择离开。剑桥为什么不这么做?

乐思哲: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大脑,被囚禁在一个虚弱的身体里。这是我们需要面对和处理的。因为,归根结底,这所大学最看重的是它的大脑会创造的价值。

金:但是如果他没有取得后来的成就,他能得到同样的待遇吗?

乐思哲:我们的选择永远取决于一个人的潜力,不管他是学生还是学校员工。

金:但是潜力这个词听起来很抽象。

乐思哲:很抽象,但也是很主观的现象。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尽可能客观。有时候,你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荆:但是可能有人会说人的判断会错,但是论文里的数字不会错。

乐思哲:比起论文数量,我更喜欢个人判断;因为不同学科的论文数量会有所不同,比如我的学科免疫学,我们发表了很多论文,哲学家一生可能只写一本书,但这本书创造的价值可能远大于500篇免疫学论文。

京:也许那些需要论文数量的管理员说,我负责。

乐思哲:我们不玩数字游戏。我认为这是对大学本质的滥用。因为说到底,给学生上课的不是行政人员,而是教授和讲师,用睿智的思想来激励年轻人。剑桥的独立思考精神使年轻人能够创造出能够改变世界游戏规则的伟大成就。无论什么专业,我们都坚信这就是为什么剑桥的学生和老师会在世界上脱颖而出,并最终在未来将这种品质和优秀传承下去。

通过从外部大胆发掘学生的潜力,乐思哲校长在说霍金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大脑,被禁锢在一个虚弱的身体里的时候,特别感动。这所大学敢于突破一切限制,探索和培养人才,是多么明智的举措。

这种问答式的面试反映了剑桥的理念和对学生的态度:他们鼓励学生突破旧的观念和理论;他们尊重学生,给学生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探索自己想探索的领域;同时,鼓励学生独立思考和创新,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帮助。

正是剑桥造就了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学者。同时,这些杰出的人类头脑也帮助剑桥大学不断构建和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从而使剑桥取得成功。就像柴静说的:剑桥在国际学术界的影响力在于其杰出的人类头脑,从牛顿、达尔文到霍金,这所大学都很珍惜和珍惜他们。

附言

人求知是为了求进步。从这个意义上说,尊重一切能使人类进步的方法、常识和规律,是剑桥的灵魂。——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