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教师

我写这篇文章只是想给年轻人介绍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历史名词。

每周五,整个学区的老师都去中心校学习。

学习政治和商业。

刘菊坐在我旁边,神秘地对我说:语文课本也有错。你相信吗?''

我想,不会吧,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去找吧?

他说:老虎有时候也会打瞌睡,不信你。''

他拿出小学一年级语文,指着“铅”字说:“明明是圆笔,拼音却写成“钱”。这不是误导吗?''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们叫圆笔,其实是铅笔!谁在误人子弟?

他又翻了一遍书,找到了“窖”字:“你看那红根茎诉说的窖,拼音却是“‘窖’”。你说,红根茎叫,红根茎叫,它能发出声音吗?看到他严肃的脸,我哭笑不得。

刘菊是一个农民的老师。相信这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1967,县里指示每个大队办一所小学,让孩子上小学就不出村。并将这所小学命名为“耕田小学”。顾名思义,学生一边种地一边上学。说得好听点,他们不脱产学习。耕种小学的老师由大队选派,边种地边教书,故名“耕者”。现在套用一个新词:兼职。

不要小看刘巨,他的祖上十八代都是有名的贫农!现在他爸爸是大队的支部书记,妈妈是妇儿主任,姐姐是大队的会计,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领导。刘巨当时才读完高中,是个知识分子,所以他并不满足于做一个成员,哪怕是“太子党”成员。他想做一份高尚的工作,于是缠着母亲推荐他当农事老师。他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因为把“耕读”二字砍掉,他就当老师了。

从他的提问可以看出,他是认真的,真心想做一个好老师。我耐心地对他说:语文书没有错,错的是你。要当老师,你必须学习,否则你会误导别人。

他好像听进去了,尴尬地对我笑了笑。

不久后,我奉命下乡调查种田和读书老师的情况。走了一段路,发现刘菊确实不错,虽然有些不靠谱。

我去过十几个村子,发现农民都是小学毕业。至于教学水平,我不忍心赌。在课堂上发错一种方言的音并错误地解释它的意思是很常见的。汉语拼音也算是懵懂吧。

其中一个教学生画画。他说,今天,我要教你画鸭子。所以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笔画。老实说,还不错。也许他想展示他的力量。但是鸭脖很长,鸭头上有个包,看起来有点像鹅。画后斜下方写了一个鸭字,鸭字后写了一组拼音字母“夏”。我猜他把“Y”写成了“X”。把鸭子画成鹅,吃虾,真的很有意思。

还有画画课,比较简单。他在讲台上放了一个搪瓷杯,让学生们写生。我不能责怪他。让学生自由发挥也不错,但他怕学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就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子忠”。这个“蛇脚”真的很搞笑。

至于算术课,一年级的问题不大,二年级以上的很多问题他们都会出错。至于怎么教,就不清楚了。我看了学生的作业本,不管对错都是红勾。看到满是红勾的作业,自然让学生开心,家长满意,但效果真的让人心寒。

听着孩子们用当地方言流利地读着错别字很多的课文,看着孩子们用奇怪的答案写着算术题,我深信不疑。

还听了刘菊的课。他讲课时用方言,读课文时却坚持用别扭的普通话。算术课没有错误。体育课对学生进行队列训练,不宽的操场上种了几根竹竿,供学生攀爬。还用自己的钱买了很多漫画书给闲散学生看。这说明他对教学是认真的,是喜欢这些孩子的。

?我如实向校长汇报了调查情况,表达了我的担心和焦虑。校长是山里人,师范毕业后一直在这里工作。她热爱教育,希望孩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成为有用之材。

几天后,校长给我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村里。我当时是个热血青年,也没在意。我马上回答:服从领导安排。校长很高兴,详细地告诉了我她的计划。就是把几个老师调到村里,把几个有前途的种田老师换掉,边干边培训。打算花一个学期的时间把他们补上,等基本过关后再放回去,而下去的人则是从头开始教自己教过的学生。

?我们要下去了。语文从拼音开始,算术从数数开始。

?那些学生的水平真的很可怕。所谓可怕,不是有多糟糕,而是他们从老师那里学到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重新开始真的不容易。

?一年级学生能从1数到100的不到一半。拼音不仅不完整,连发音都有问题,更不用说拼音的规则了。

?我曾经好心地问一个小孩叫什么名字,他回答说,好狗啊。我说这是个昵称。大名是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说:老师,这是我的名字。我打开一看,是作业本的封面。名字一栏写着:刘大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们暂时不提遇到的困难。对于那些调回中心校的老师,校长是这样安排的:和一起上课的学生一起,像学生一样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剩下的时间查字典对课文中的生词做标记和解释,用普通话把每一篇课文通读一遍。几个星期后,每个人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刘菊。校长很满意,刘菊却心事重重。他对我说:不学不知道,越学越难受。

?我安慰他:学习然后知道缺点,知道缺点就是进步。

?后来刘菊回村教二年级,他主动辞职了。他说三年级的语文算术很难看。我不能认错我的孩子。我想学习。

后来听说他以工农兵学生的身份进了师范。当然,他有一些特权,占了一个知青的位置。

在师范学校读了两年后,他终于成为了一名公办教师,仍然在原来的村子教书。经过几年的锤炼,他成为了一名无可挑剔的教学骨干。

不管他以前怎么样,爱能成就事业——我由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