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共度节日的散文
那时候,家里生活拮据。从春天到隆冬的三月,妈妈一年到头都在织席,不到下课不收工。我想,如果大年三十还有人关座位的话,妈妈365天都是全职的。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地上编织垫子。
对于中国人来说,节日是美好的,有太多的压力和期待。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节日前,母亲会没日没夜地编织席子,直到节日溢满瓶子。她用一个衣领垫换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节日用品。他没有擦擦汗,拍拍身上的芦苇皮,而是微笑着告诉我们这个节日。很快,家里的时空就映出了母亲忙碌而整洁的身影。当天边的云淡了,天空密了。在古老的蓝房子里,这是我们家的节日。
“腊八节”,卤菜和大鱼是绝对的美食,是腊八节的传统特色美食。一般很难吃。那时候生活并不富裕,但妈妈不会亏待我们。当拉齐的太阳滑向地平线时,娘卖掉席子,买了新鲜的大鲤鱼养在一个大盆里。晚上我们伴着鱼儿戏水的声音入睡,第二天被弥漫的鱼腥味和米饭味惊醒。
自古以来,我的家乡就流传着一句老话“拉齐巴拉,冻死一家人”。小时候,村子里有一半的夜晚是在黑暗和光明中度过的。玻璃上冰冷的雕花窗花,外面飘着白色的蝴蝶雪花。跳蜡烛里,妈妈拿顶针,用尼龙绳做棉鞋。我们家四口人和很多亲戚的棉鞋应该是腊八之前做的。那时候我们用娘做的棉鞋叫老爷鞋,看着土气难看。每次,他们都在娘的唠叨中装出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前年在北京通州土桥工地,几次寒潮把我的脚冻伤了。母亲知道了,送来了一双崭新的老人鞋,还有无花果叶和茄子苗。曾经很讨厌的老人鞋,又轻又暖,穿在脚上汗津津的。晚上用无花果叶和茄子苗泡脚。工程完工,我回家过年的时候,脚上的冻疮好了...
“大扫除日”,天空一片鱼肚白,妈妈再三催促我们穿好衣服起床。结果我们不得不在家打扫房子。太阳出来之前,屋里的陈设摆满了院子,像个杂货铺。这一幕令人激动。母亲的扫帚扫遍了房子里的每一寸墙壁和每一个通道。积了一年的灰尘,埋了一年的灰尘,在老房子里飞舞,落了她一身。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打扫房子。我趁机制造混乱,在院子里骑着父亲的水管车,想象自己是个卖杂货的小贩。我得意的时候,我们跑得脚都没了,伴随着我一声凄厉的尖叫。自行车,一些花被子,一个大黑锅都在我身上。妈妈,我第一时间赶来救援,把身上的一层层碎片搬走。
妈妈,我一直忙到天黑。房间里的陈设终于回归了。前几天,妈妈买了严明年画,我们兴高采烈地把它们贴在了一尘不染的墙上。明亮的灯光下,年味悄悄飘进屋里。那一刻,春联就种在了我们的老房子里,迅速成长。
“春天”,白洋淀的冬天好长。人们都待在室内,很少出门,只留下窗外飘过的雪、冰和孤独的鸟儿。不经意间,阳光开始变长变暖。6月9日的第一天,春天终于取代了冬天。在所有的东西上都放一个葫芦,这是打春的习俗,是精确到分钟的节日。春假前,母亲带着红纸和一盒龙泉烟,去村东找哑巴叔叔切葫芦。老人是能工巧匠,赛马、剪纸、面塑之类的技艺就更不用说了。老人手中的剪刀可以创造传奇,用充满寓意又精致的纸葫芦为全村祈福。
春天的那天,妈妈在每块玻璃上都放了一个红葫芦。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妈妈,她不会再让我们出去了。我们一边看着墙上的老钟摆动,一边在衣服上缝上葫芦。现在春天了,我妈不是在我背上缝葫芦,而是戴着老花镜,在白发的剪影里给我儿子和她的孙子缝红葫芦。
“除夕”是新年的结束。记得小时候,我和朋友们会穿着新衣服,一起喊:姑娘要花,小伙子要枪,老头要破毡帽。在那些日子里,人们为了一顿美餐而努力工作。过年的时候,有些孩子因为穿不上新衣服而流泪。再苦,妈妈也会让我和妹妹穿上新衣服。
停工不织的第二天,妈妈会早起。她要趁着湖中凌强大,走上白洋淀东岸的大堤,去任丘给我们买过年的新衣服。我和我姐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有,我爸干脆买一个,她连一双袜子都不会买。当妈妈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我不知道她这一天走了多少条路,多少条街。当除夕之夜遮住了人们的视线时,母亲悄悄地去了临街的孟新姑妈家,借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大衣,给自己增添了一些新年的气息。
“春节”是新年的第一天。春联、鞭炮和红灯笼让菜圃台岛充满了年味。天还没亮,爸爸妈妈就早早起来包饺子。娇子披着篦帘,我妈会躺在我和妹妹身边,双手从我们的头一直伸到我们的脚。妈妈对自己说:长大了,长大了。最后它暖暖的笑着问我们:你们长大了吗?我和妹妹伸个懒腰,擦了擦惺忪的眼睛:龙!很长!
一年级的饺子是一年中的第一顿饭,寓意太重了。饺子这几年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食物,但是小时候过年,我妈会为了吃一个丸子的饺子想尽办法。92年左右,父亲借钱养鸭,亏了钱。那年春节,家里只打了五斤猪肉,准备正月里招待客人。在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母亲为了饺子杀了一只母鸡。鸡肉馅的饺子,让我和妹妹会心一笑,但这件事却成了我妈永远抹不去的痛。
“元宵节”是一个巨大的烟花和一年中最耀眼的时候。元宵节是2008年的又一个高潮和尾声。在雪地里放灯是元宵节的一个美丽场景。现在的孩子成长在一个物质丰富的时代。前几天元宵节,家住菜圃台老家的妈妈给儿子和孙子送来了两个精致有趣的灯笼。
80年代初,农村还是一张白纸,没有色彩。母亲不识字,没文化,却总能以独到的眼光满足一切。元宵节那天,妈妈找来两个玻璃瓶,在瓶口系上尼龙绳,绑上半尺长的竹竿做灯笼柄,最后,在瓶子里插上一根小红烛,点燃。我和巷子里的男生,在月光映雪的街上,灯笼映出我们的笑脸,在笑声中一起放灯。都说不同的时间是两条平行线,我和妈妈一起过节的日子是相交传承的。
“二月二”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二月二抬头是一个大气的节日。在我的家乡,有在二月二前理发的习俗。不管我有多忙,我妈妈都会带我去理发。2月2日早上,春光潜入屋内,我们还在被窝里。母亲已经把白面粉、鸡蛋和葱花的面糊调好,一遍一遍地搅拌,一点一点地往灶口添柴火。她熟练地把面糊撒到大锅里,两分钟后,白色和绿色的碎片就出锅了。妈妈把切好的鸡蛋拿到床上,催促我们趁热吃。我不怕给被子和枕头上油,因为二月二,我讲究盖着被子吃。
太阳下山的时候,妈妈会把家里所有锋利的工具都找出来,比如剪刀、菜刀、针,锁在抽屉里。再三叮嘱我们不要碰任何人,怕切了龙的头和尾。
“清明节”很多,清明节连续下雨。那时候是清明节黎明,舅舅会在墙外叫我妈的名字。听到舅舅的声音,妈妈为回答而脸红。因为奶奶、爷爷、舅舅都死得早,这是她过不去的坎。在湖边,我叔叔像主人一样招呼大家上船。原来他们要在坟上烧纸。太年轻了,无法理解亲人去世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当他们从坟墓里回来的时候,大伯伯会准备一桌子好吃的。我和妹妹吃得很慢。如果我们吃得少,他就会假装生气,催我们吃饭。
田爷爷家是独门独院,薄家一直是大舅扛大旗。我们家是我叔叔最亲的亲戚。刚上初中的时候,舅舅因为癌症去世了,对我妈来说是一场灾难。从那以后,每年清明节,她都带着她叔叔的孩子去扫墓。对娘来说,我不喜欢清明节,因为有好几个土坟等着她。
“庙会”是每年农历三月十五在菜圃台的真武庙会。这个村庄由河南和河北两个小岛组成。河南岛面积不大,但在那方寸土地上,有一座青瓦彩画红柱的小庙。寺内有周文王、周公、桃花女、福禄等吉祥图腾雕像。
在庙里香火最旺的时候,娘和邱去拜佛了。邱善良乐观,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在邱的指导下,我母亲让玉观音和朱砂鸿福亲自为我佩戴。从外表上看,拜佛拜神是迷信,但在母亲心里,对于远行千里的母亲来说,只是一点安慰。
端午节在春末夏初,白洋淀万亩芦苇蔚为壮观。湖中芦苇闻名中外,是端午节做粽子的上等食材。但是妈妈从来没有给我们包过粽子。为了采集芦苇叶,我们必须划船到湖的深处。妈妈不会带我们去冒险。其实每年端午节都少不了粽子,因为姨妈姨妈会想起我们。
席子编织的间歇,妈妈会去隔壁玉婷奶奶家拉艾草给我们洗澡辟邪。艾草的怪味让人不习惯。妈妈会被吃炸糕的美味诱惑,让我们坚持洗澡。家乡有句老话叫“端午吃炸糕不摔跤”。当时南院的爷爷、二奶奶、二爷爷还在。我妈会带我去排队买炸糕,带我去看望老人,让我拿着炸糕递给长辈。那一刻,风烛残年的老人会笑着亲我,把炸糕送到我嘴边,告诉我吃一口:乖,宝,吃了一年的炸糕不要摔跤。
《七夕》娘的童年是在文革初期。她在学校只上了小学二年级,回家跟大人学编织。妈妈没文化,我们小时候不会活在童话世界里。但每年七夕,她都会讲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喜鹊搭桥天河,牛郎织女相会是真的。
听完传说和故事,我会冒着雨找到舅舅家的二表姐,让她带我到葡萄架下听牛郎织女久别重逢的哭声。我二表姐一开始不相信我,我就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最后,她会被说服,带我蹲在葡萄架下,等待神奇的一刻。
《中秋》皎洁,巨大的月亮镶嵌在银色的湖面和天空中,“海涨月升,照亮整个天堂”。雕刻的白洋淀特别漂亮。中秋节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一天。各种水果,糕点,月饼,是他们自娱自乐的日子。过了这一天,他们就要为对付肚子里的馋虫发愁了。
小时候,妈妈会带着礼物带我们走亲访友。在与亲戚交换礼遇的过程中,母亲颇费周折。还记得吗,我六岁的时候,大表哥嫁到了村子最北边。中秋节的时候,我大表哥和姐夫来送礼,我妈挑了几样让他们带回去,我大表哥拒绝了。我妈选了几样她心目中的礼物,让我送给我大表姐。那时候我爱跑腿,跟我妈说不要跟着我,就出发去表姐那边了。我面前的一座危桥令人望而生畏。在我无助的时候,妈妈第一时间出现了。原来她不放心一路跟着我。然后,她背着我过了独木桥,进了大表哥家的门。
现在,我已经成为一名父亲。恍惚间,我已经离家二十年了。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还在继续,但我再也不能和妈妈一起过了。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直刻在心里。是她教会了我人情、感恩、孝顺。是她给我带来了多彩的时光。
20XX年3月8日在安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