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夜,他说吃饱了就不冷了。
首选当然是方便面,因为便宜。房间里有一个小电饭锅,他用它来煮面。他会切一些土豆一起煮,在袋子里加一点香油和大量没有调料的胡椒粉,然后在煮之前打一个鸡蛋,有时也没用。当他来到我们的小桌子前,我们一起蹲下来,你一口一口地吃,最后我们把汤喝干了,我们的身体也暖和了一些。
偶尔如果楼下有小摊买小馄饨,他也会买一碗,每碗是十五个馄饨,加了一点虾皮和海苔,汤底还有一些榨菜。他还会让老板多撒点香菜,趁热端上桌,在我们昏暗的灯泡下显得格外诱人。我吃了一个馄饨,他吃了一个馄饨,他总是把最后一个给我。他说,你怕冷,晚上多吃点会暖和的。
还有人卖猪血汤。卖的是湖北的一个中年男人。猪血很差,但很便宜,三元一份。汤是酸辣的。辣椒有两种,剁椒和泡椒。虽然没有实物,但汤是一大碗。我们一边大口喝着热汤,一边跺着脚喊冷。热汤滑下我们的喉咙,进入我们的胃,我们立刻感到温暖。喝完汤后,他会握着我的手很长时间,并说,好像不太冷。
有一次,我们身上只有十几块钱,所以我们整天在家睡觉,没有时间吃晚饭。当我们饿了的时候,他下楼买了一大盒蛋炒饭,比平时大得多。我对有这么多感到惊讶,他高兴地说。我多给了老板两块钱让他多加些米饭,这样我们俩都能多吃点。蛋炒饭里还有一点肉丝。他精心为我挑选的,他自己只烤米饭。
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晚宴,回来后他把几个装满剩菜剩饭的快餐盒绞在一起。我记得有一份葱羊肉。他拿着饭盒骄傲地和我打招呼,说:我给你做顿好吃的。他用那个小电饭锅煮了一把干面,把它和葱爆羊肉混合在一起,然后加了一勺老干妈。他拿给我,问我是不是香的。真的很好吃。辣椒和葱的味道一直冲进我的鼻子,我吃光了一整碗面条。他高兴地说,我一直想晚上吃饭时回来,用剩菜给你做一碗面条。你一定很喜欢。我绝望地点点头,眼里含着一点泪水。
房子里还有一个房东留下的小微波炉,他也用它来做饭。他去市场买了很多红薯,切成薄片后用微波炉加热几分钟,红薯就变软了。加少许酱油和辣椒油,趁热吃。红薯又甜又好吃。但是我爱在吃完红薯睡觉的时候放屁。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晚上不应该煮红薯。他笑着抱住我,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那天下了一点雨,他加班到深夜。我还没睡,在等他。他带了一袋速冻饺子和一些火腿肠。他说,来,我们吃顿豪华宵夜。他用小电饭锅煮饺子,用火腿肠和黄豆酱煮汤。小桌子坐满了人。风在窗户里嗡嗡作响,外面的雨声淹没了所有其他的声音。在一个小房间里,我们正在吃热气腾腾的宵夜,他的眼睛很亮,他对我说,看,今晚我们肯定可以睡得很暖和。嗯,是的,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暖和。
那个冬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管多冷,我记得他曾经告诉我,如果你吃饱了,就不会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