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一天从牛肉汤开始。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想念家乡的时刻并不多。大部分时间我在第二故乡都很满足,很开心,但是一旦开始疯狂的想回家,主题从来不例外:吃。
男朋友总是调侃我有典型的家乡胃,除了南阳面什么都不香。
回家的路上,我跟爸妈开玩笑:在家呆几天,多陪陪你,然后每顿饭都尽量重复。多陪陪他们的承诺,因为一群小姐姐的聚会,变成了一句空话。幸运的是,不吃同一种食物的任务不打折扣的完成了。
家乡的生活是从麦穗开始的。
程潇早餐
在我的邀请下,爸爸会陪我吃第一顿早餐——牛肉汤。
小镇的一天,从一碗牛肉汤开始。或者一个锅。
早上七点,我在楼下洗漱,爸爸开着电动车出了飞车的速度。目的地的牛肉汤店在卧龙岗后墙附近。诸葛亮写《出师表》,留下一句话:“我一身布衣,耕读南阳。”成为小镇的后代。
把电动车停在路边,牛肉汤店里的食客已经熙熙攘攘。老人、小孩、壮汉、女士都挤在店外的矮桌上。他们坐在车水马龙的路边,拿着碗和锅吮吸。
谁也抵挡不住一碗牛肉汤的诱惑。
先去店里称了20块钱的牛肉,放在一个空碗里,然后端着自己的碗走到临街的窗口。师傅拿着长长的勺子,从早煮好的汤锅里捞出一勺,倒进客人捧着的汤碗里。炒好的洋葱、剁碎的香菜、生洋葱摆在柜台上,盐、辣椒等调味品摆在桌上,根据个人喜好随意添加。
我做的汤,不放香菜,不放盐,我爸爸做的汤,上面都是厚厚的香菜,所以不同口味的乐趣一般都是一样的。
找个好位子坐下,会说话之前,先拿起汤碗,顺着碗边喝一口。醇香的汤汁在唇齿间萦绕,毛孔全部张开,全身舒爽。然后抓一块牛肉嚼一嚼。鲜美的肉香味四溢。接下来,你可以和你的父母进行简短的交谈。
每一碗汤,还会给你一个锅盔,可以打碎,可以毁了。不过比起硬邦邦的锅盔,我更喜欢吃洛阳羊肉汤泡的肉丝。把面包切成丝,泡在汤里。绵软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牛肉单独称重,牛肉汤无限延续。总有住户拿着自己的大锅,满满一锅,抓一把葱花,盖上锅盖,带回家当老小的早餐。
牛肉汤馆一般早上卖牛肉汤,中午卖牛肉烩面,晚上卖炒牛肉、红烧牛肉、冷牛肉。和牛肉汤店类似的还有羊肉汤店,吃的也一样,一份肉,一碗清汤,各种面食。
这样的牛羊肉汤店,在小城市里比比皆是。
肉和面的最佳组合,在小城的汤馆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牛羊肉日常生活)
羊肉和牛肉是小镇居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肉类。它们不仅用于喝汤,吃肉和煮面,也是传说中的河南胡辣汤的重要配料。
开车南下的最后一个早上,一定要喝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
?
走进胡麻辣汤店,随处乱扔的餐巾纸,心满意足的食客,忙碌的用餐窗口,编织出一幅小城的日常饮食地图。我想起一个南方的同事,曾经讲过在郑州喝胡辣汤的经历。装满油条的篮子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油渍,桌子上满是残渣污渍,太吓人了。
小城人真的很懒,不讲卫生,但是当你坐下来喝一口胡辣汤,一切都不重要了。在一个小镇上,普通市民在市场上的漫不经心和粗糙的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在他们不拘小节和随性的气质上。
早上起晚了,就带着妈妈去了商店。首先,我盛了一碗羊肉胡辣汤。想了想,带了一碗豆腐脑,切了一小块油饼。妈妈还在喝她的绿豆粥,吃油条。
羊肉汤上撒胡椒粉熬成糊状,配辅料。在一个刚刚降温到十多度的小镇,喝一口,汗流浃背,再吃一口油饼,会让你神清气爽。
早上比起玉贤的嘴,我更喜欢喝甜的。我最喜欢的饮料是豆腐。豆腐磨得很细,滑滑甜甜的,一点豆渣味都没有。纯豆腐脑撒上一勺糖,满满的清爽舒服。
小城镇的人们早餐不仅喝牛羊肉汤、胡辣汤,还爱吃各种粥、米饭、面包。小镇的粥一般都是甜粥,比如麦仁粥、小米粥、八宝粥。面包有很多种:煎饼、千层饼、油饼、油饼。
学生时代,一碗粥一个煎饼是最日常的旋律。
早餐,伴随着清晨初升的太阳,唤醒疲惫的人们,承载着崭新一天的希望。
(图真丑,爱吃就真爱吃)
城镇午餐
早餐后不久,我们将开始考虑午餐。
回家后的第一顿午饭一定是饺子。
小城有句谚语:迎娇子送他,进去,出来都在娇子。远道而来的客人,风尘仆仆回到家的人,都想吃一碗饺子。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包饺子是最隆重的欢迎仪式。
现在很少有人关注饺子面的深意,但是我家吃饺子的比较多,因为我妈喜欢。她是个很差的厨师,做饭也不好吃,但是她在厨房有几个绝活,饺子就是其中之一。
饺子皮是猪肉和白菜同馅,面馆里买的。都是在肉店直接用机器绞,包好,放锅里蒸。她包饺子包得很快,几个字就能包好一个抽屉。我不会包饺子,因为她总是嫌弃我包的慢,所以不会教我。
相比于我妈包饺子的省事和懒惰,老人包饺子更要讲究。饺子要自己拌,用压面机翻来覆去的擀,最后压成面团,然后一个一个的切,馅要自己剁碎。我买了肉和蔬菜,砰的一声剁成了交响乐协奏曲。他们认为庆祝节日和迎接客人的饺子足够细心。
小镇上的人们吃饺子,从农历新年到除夕。你可以在你能想象的所有节日吃饺子,也可以在日常吃饺子。这个习惯可以追溯到东汉张仲景的时候。写《伤寒论》的张仲景是小城人。据说他发明了饺子的雏形,“焦耳”。当他在冬天的至日上吃饺子时,他的耳朵不会冻僵,这意味着和谐和温暖。
我家的粗粮也就一笼饺子,一碗鸡蛋茶,就完事了。
鸡蛋茶可能算是一种小范围的特殊饮食。把一个生鸡蛋打在空碗里,冲进开水,撒一点盐或者糖,倒一口香油,用筷子搅拌一下,就当是一碗米饭了。这是我爸除火的绝招。每次吃饭的时候生气,他总是说:喝碗鸡蛋茶就好了。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但蛋茶确实是我家的必备科目。
除了饺子,我午餐一定会吃一份蒸面。首先我会把面蒸熟,然后一层一层的铺上炒豆和炒肉,继续在锅里蒸。我会浇上厚厚的一层猪油,滴上几滴香油,这是我妈的又一绝活。
豆角脆甜,猪肉香,面条软香!没有什么比蒸面条更令人愉快的了。
在一个小镇上,制作面粉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面条和糕点的种类太多了。
陕西、山西的人最会吃面食,而且吃到了极致。河南人吃面条要简单得多,但种类繁多,如郭强面、面糊、汤面、挂面、蒸面、拉面,当然还有河南最著名的徽面。
小城镇的人吃徽米面,方城的徽米面吃的多。方城是南阳下辖的一个县,曾氏的发源地。
小城人吃徽面有自己的氛围,和其他地方吃的不一样。在其他地方的徽面馆,大家吃的更多的是新鲜感,或者说是怀念。都是吃面,就像吃大餐一样,但在小镇里,人们捧着大碗,一个徽面被撕成大碗,浇上浓浓的羊肉汤,或者剥几个蒜,形象算不了什么。
坐在徽面馆里,一眼望去,几瓶啤酒,几个凉菜,一个青瓷碗装着一大碗面,食客们都在大声喧哗,这是河南面馆的主旋律。
城镇晚餐
不吃一个菜盒回家是不可能的。我妈的拿手好菜包括蔬菜盒。
晚上可以安安静静的吃个菜盒拌面。
餐盒是一种蛋糕。加入面粉和水,然后加入几个鸡蛋,搅拌成糊状,均匀地倒在平底锅上,摊成煎饼。
如果在饼上放一层厚厚的韭菜蛋液混合物,那就是菜盒;
如果简单的煎饼用水煮,那就是另一种面糊汤了。
这个食谱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做好需要技巧。面糊太稀做不成饼,太稠太稠。我做过几次煎饼,都以失败告终,但幸运的是,我把失败的煎饼扔到水里煮了,这也是我怀念的另一种面糊。韭菜盒子的外卖我也点了好几次。他们的饼是油炸的,加了糖和松散的韭菜粉条,不是通常的吃法。
无论是煎饼、菜盒还是面糊汤,都是我的梦中情人。
吃妈妈做的饭盒,意义就更不一样了。除了妈妈做的菜,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菜盒里用的韭菜是传说中的无公害蔬菜。父亲把韭菜种在阳台上几个简易的小花盆里,加上蒜苗和香菜,还有别人送的一朵小野花。
种菜似乎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习惯。我爸对他那不成形的小菜园倾注了很多心思,每天浇水,除草,施肥。到家的时候,韭菜刚刚长到最茂盛。我割了几盆韭菜,刚好够铺一个菜箱。是的,是一个。
韭菜盒子虽然各地做法不同,但名字大众耳熟能详,面条水太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小城市的人才可以喝面水。
将面粉和水搅拌成糊状(这是大家比较熟悉的步骤),倒入烧开的锅里,在锅里加入一些生鸡蛋液,不断搅拌,直到面条水熟了,就可以喝了。
没盐没糖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吃法(不得不说小城镇的人真的不讲究吃),面条还是我最喜欢的晚餐!
一个结实的菜盒,一个软软甜甜的煎饼,一碗黏糊糊的面条,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在父母的唠叨中睡着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家乡的味道可能更多的是指妈妈煮的饭。
我觉得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味道,只有在异乡漂泊的人的家乡胃才最有体验。
有时候,我们怀念家乡,不是因为它有多好,而是因为你对家乡有了更大的归属感。那是你从懵懂到懂得世事,潜移默化沉浸在骨子里的感觉。
当你走上一条路,这条路从你的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有无数个雾蒙蒙的早晨,无数个雾蒙蒙的夜晚。懵懂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走来走去,喷血中的熟悉,让已经长成大人的少年清晰的感觉到,一切都不曾改变。
即使美食街曾经空无一人,满大街新开的奶茶店五颜六色,也不再有你熟悉的东西。说白了,一切早已面目全非。你仍然觉得你和这片土地是一脉相承的。
就像22岁在家乡长大,然后用了近70年的时间追忆家乡的余光中,或者差不多同龄离开大陆的金庸,在他写下的文字里,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祖国大陆。?
背井离乡的游子读余光中和金庸,因为只有游子最了解游子。我们两个都不快乐——直到天荒地老,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期望用他们的思想在文字中表达他们对家乡的深切关怀。
游子不会因为生活的不如意而思念家乡。相反,他们大多在现实生活中过得很好,所以选择在远离家乡的异地扎根。对他们来说,故乡更多的是一种“生有死有地”的传统坚守,是生命中独特的记忆,是生命最初的意义。
有家乡的人是幸运的。他们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管以后要去哪里,在遥远的远方,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彼此牵挂。
九月九日,长相思。
去年重阳节,到处找不到菊花,到处找不到酒友。我到处爬风车,却没有人插一根山茱萸。这不是节日的味道。
也恰逢重阳,回到家难得和父亲喝一杯。酒入我心,化为甘露。窗外秋风肆虐,父女即使沉默也心满意足。
妈妈陪我去了新开的世界玫瑰博览园,看了重阳菊花展,让我错过了一整年的遗憾。九月怎么能不看菊花?
玫瑰园在独山脚下,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先民已经在独山的山坡上挖掘出玉器。
但我们今天不会去爬山,因为在一个小镇,“三月三,爬独山。”
期待下一个三月三,像此时的九月九,成为一个欢聚的日子。
故乡的意义在于,无论你走多远,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地方与你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