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07|蒜臼子

蒜臼子是一种石质器具，多使用它来捣蒜成泥。这一方小小的风物是割舍不掉的乡村情缘，是记忆深处的眷恋。

不得不说一下，石头为农村的发展贡献出了巨大的力量。石碾在麦场上滚压出了一粒粒粮食。石夯为建造新房奠实了基础。磨刀石为刀具的锐利发挥了效用。而这蒜臼子曾是厨房中必备的器具。一根捣杵配合着使用。邻里之间相互借东西是常事，只有这蒜臼子没有人会借，可见它的常用和耐用。

之前，大蒜是既廉价又能提味的佳选。馍蘸蒜汁，蒜面条……很受欢迎。大人在忙碌着做饭，交给家里的小孩儿来制作蒜汁儿。

——“去把咱家的蒜臼子拿出来，搉点蒜。”这方言味极强的一句话，便是亲切易懂的嘱咐。小孩子大多会欣然照办而且仔细认真，心中悬着对一顿“美食”的所有期待和想象。

一杵一杵的捣下去，节奏由慢至快。蒜香味渐渐地浓郁扑鼻，一顿“有味道”的饭也即将出锅。

这蒜臼子粗朴无华，结实耐用，使用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结下了情感。围绕着这石臼自然地也留传开来一些有趣的故事和说法。例如，关于盛夏夜晚月亮中的黑影，老人们说那是嫦娥的玉兔在用玉杵捣药。如果有人身体上长出了瘊子，大家会想到一个验方：用蒜臼子里的雨水清洗症状处，会发现有神奇的效果显现出来。看起来笨重厚实的蒜臼子因此而增添了许多诗意与趣味。

不知道吃了多少蒜，用了多少次蒜臼子。细细品味起来，我们的心手通过那根杵子与一块儿特殊的石头在作着有温度的“交流”，依稀还能想得起那些“对话”或铿锵或轻柔，把一颗敏感的童心和满怀的期待聚收在一方蒜臼……